追忆袁隆平二三事 | 袁隆平院士为麻阳代言

胡佳武

又是五溪大地橙黄橘香的丰收时节，正值怀化刚刚召开旅游发展大会、唱响“一粒种子，改变世界”品牌、全速推进旅游产业发展的重要时刻，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袁院士来麻阳参加冰糖橙采摘节的那些往事……

那是二〇一四年的初冬时节，十二月六日这天上午，麻阳苗族自治县县城锦江广场上，难得的好天气，冬日暖阳播撒在苗乡大地上，“2014麻阳冰糖橙采摘节”的开幕式在这里举行，近万名群众聚会在广场，不少人身着苗族盛装，个个神清气爽、喜气洋洋，不仅这是县里的重大活动，还因为大人物袁隆平院士来了。袁隆平是从怀化走出去的著名的农业科学家，“杂交水稻之父”，在以农业为支柱产业的麻阳县，深受老百姓的喜爱，崇拜他的粉丝们不少。随着袁隆平院士激昂的声音“现在，我宣布：2014麻阳冰糖橙采摘节开幕”，活动推进到了高潮。

麻阳地处大湘西，为怀化市下属的苗族自治县，素有“武陵码头”“苗乡前哨”之称，是“中国冰糖橙之乡”“中国长寿之乡”“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”“中国最美养生栖居地”，柑橘是县里最大的特色，其时种植面积已达三十一万亩，年产量四十五万吨，其中冰糖橙面积二十万亩，产量二十八万吨，占全国的三分之一，县里先后荣获“全国绿色食品标准化生产基地”“中国驰名商标”等称号。

麻阳柑桔发展有着悠久历史和传统，著名文学家沈从文先生曾在他的小说《长河》中写道：“记称洞庭多橘柚，橘柚生产地方，实在洞庭湖西南，沅水流域上游各支流，尤以辰河中部最多最好。”这个辰河中部，即是今天的麻阳锦江流域，麻阳柑桔早在上世纪三、四十年代，在大湘西就有名气。但更大发展还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，一九八四年元月八日，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同志到麻阳考察，用餐时一连吃了几个冰糖橙，连声称赞好吃，考察结束时，他嘱咐地、县的同志要大力开发，把冰糖橙做成苗乡人民的致富果。在当年秋天橙子熟了的时候，中央办公厅的同志又到县里来采购了一批冰糖橙。冰糖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洪江市选育的优良品种，七十年代被敢想敢干的麻阳人引种过来。得到总书记的指示和支持，大大增强了干部群众发展特色水果的信心，他们正好借助世界银行发放的扶贫贷款，大搞山地开发，冰糖橙产业由此蓬勃发展起来。

发展冰糖橙产业是全县上下的共识、苗乡儿女的追求，更是县委政府的工作重点。早在二〇一〇年县里的同志就专门拜访过袁院士，请求老人家题词，题写诸如“中国冰糖橙之乡”之类的语句，推荐家乡特产，袁院士爽快答应了县里领导的请求，略加思考，题写了“中国冰糖橙之最一一湖南麻阳”。之所以这样题，袁院士也有所考虑，是因为最早生产并成规模的地方在洪江市，袁院士在这里生活了三十七年之久，他把“中国冰糖橙之乡”的肯定留给了这里。给麻阳题写“中国冰糖橙之最”，其实也很有深意，面积最多、产量最高、品质最好，今后还有影响最大的潜力和空间。从这一点不难看出，科学家的作风是非常严谨务实的。

二〇一一年五月，我调任麻阳县委书记，接过了前任的接力棒。麻阳虽然农业特色鲜明，但仍然是深度贫困县，脱贫攻坚任务繁重，因此，大力发展特色水果产业仍然是县委、县政府的工作重中之重。因为之前在洪江市工作时间较长，与袁院士熟悉，得到过袁院士不少的指导与帮助，上任不久，就带上县里的同志拜访老人家。袁院士和蔼可亲，对农业非常支持，应我们的邀请又为我们题写了“麻阳冰糖橙、苗乡长寿果”“长寿麻阳、常来长寿”，为麻阳代言和宣传。

为了宣传麻阳柑桔，促进产品销售，举办柑橘采摘节是个好办法，县里在二〇一二年办过一届，效果很好，县委、县政府决定要继续举办。说句实在话，节会活动如果有重要领导和大的名人出面，影响就会大得多，袁院士自然是我们想到的最佳人选。但此时的袁院士已是八十四岁高龄，超级稻、海水稻的科研攻关与技术推广仍然是关键时刻，加之社会活动特别多，能不能请动，我们心里没有底，当我们来到国家杂交水稻中心他的会客室时，向他提出我们的请求，他毫不犹豫连声说好，爽快答应，老人家的决定，既是我们迫切希望的，又多少有些出乎我们的意外。

十二月五日，已是初冬时节，袁院士不畏严寒，不辞辛劳如约来到麻阳，他们坐着还是试运行的高铁，从长沙至怀化，再转汽车到麻阳，同行的有夫人邓则老师、中心副主任邓华凤研究员、秘书杨耀松等。第二天，袁院士兴致勃勃，情绪高昂，几乎是全程参加采摘节的活动。在锦江广场举办有“麻阳特色农产品展”，展销的产品既有冰糖橙、纽合尔、血橙等柑橘品种，也有麻阳鹅、十八怪腊肉等腊制品，还有蜂蜜、茶油、木耳等山货，当然，麻阳有名的锦江王酒、小仔花生也在其列，这是麻阳产业发展成果的一次集中展演。袁院士首先来到这里看展览，他不时询问：“口感怎么样”“价格多少”“好不好销”。在几个公司的展台前，袁院士饶有兴致地品尝起切好的冰糖橙，连连发出：“好吃、好吃”“沁甜的”赞美之声，当厂家和群众要求合影留念时，老人家摆正身姿、面对镜头，尽量给予满足。这里还有一个小细节，麻阳电视台的记者是这样记录的：袁院士来到锦江泉酒业台前，被一排排包装精美的展品所吸引，回忆起往日的趣事“锦江泉酒可以呢！我记得是在六十年代的时候，与人家打赌，我输了，就喝锦江酒”。他向随行人员讲起五十多年前的一个小故事。袁院士看得仔细，与大家的交流不少，短短的三百多米的展台，巡展就走了约半个小时。

开幕式无疑是重头戏，应邀而来的有中国果品流通协会、省农业厅、商务厅、供销社、怀化市的领导，有中国农科院柑桔研究所、湖南农业大学、省农科院的专家教授，还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胡耀邦、滕代远的亲属胡德华、滕久昕，以及流通企业、电商平台的老总们，新闻媒体的记者朋友们，他们一起为麻阳助威加油。袁院士在开幕式上为“最美麻阳冰糖橙”生产基地与大户授牌，宣布采摘节正式开幕。接着，又与省市领导、外地游客和本地群众，一起来到城郊的冰糖橙种植基地现场采摘。袁院士来到果园坡地，一头走进柑桔树丛中，拿起剪刀，对着又大又圆的橙子“咔嚓”的一声剪了下来，还不忘拿起手中的橙子给记者拍照，引得现场群众发出会心的笑声。随后，袁隆平与邓哲夫妇俩来到植树现场亲手种下了一株冰糖橙树苗，并培土、浇水、合影留念。

在采摘现场，袁院士还接受中央电视台、中国新闻社、香港大公报、红网等媒体记者采访，他向记者朋友推荐，麻阳冰糖橙营养丰富，口感极佳，麻阳冰糖橙产业和发展模式值得借鉴，有很大的发展空间，央视网、中新网等分别以“2014年麻阳冰糖橙采摘节正式开幕、冰糖橙产业发展喜人”“湖南麻阳冰糖橙节开幕、84岁袁隆平出席助阵”为题给予充分报道，有力地提升了麻阳冰糖橙的声誉与影响。

到达麻阳的当天，袁院士还为锦江中学题写了校名。其时麻阳正在加快城东新区的建设，县委政府决策在新区新建一所中学，简单的“锦江中学”四个大字，表达出袁院士对教育的特殊感情，对办好学校的美好期待。在袁院士的鼓励之下，锦江中学现在已经办成麻阳县最好的学校之一。

往事虽已过去多年，但记忆仍是那么深刻。麻阳与袁院士的交情并不多，这里既不是他的故乡，也非他工作的地方，他体谅边远地区发展的艰难，不辞辛劳，为麻阳代言宣传，支持少数民族县的发展，支持农业与农村的发展，体现了高贵品质和崇高风范，体现出伟大的中国科学家精神，袁隆平同志是榜样与楷模，值得我们永远学习。袁院士虽然永远的离开了我们，但老人家一定会感到欣慰，他奋斗多年、流下汗水、时时惦念的怀化，新一届市委、市政府正带领全市上下，精心打造“世界杂交水稻发源地”的亮丽名片，叫响“一粒种子，改变世界”的形象品牌，大力发展特色优势产业，山乡巨变的新画卷正在五溪大地铺陈绘就。